TBD

啊……重温古二，还是超爱沈谢❤

相知在你（若钟）

“……嗯……我看看后面的安排……好，到时候见。”

确认好见面的时间，钟离挂了电话摘下耳机，将课表放回位置上。约定的时候正好下课后不久，加上走出校门的时间大差不差。

“是那位？”

同办公室的归终撑着脑袋笑着看钟离整理待会课程要用的材料，还拿出了包备着。

“嗯。很明显吗？”

“要不是听你的语气还有你脸上的笑，那是没啥特别的。诶，我说，啥时候让我们看看呀。我听姐妹们说的可好奇了！”归终往前撑在桌子上追问。

钟离笑了，“他叫若陀。等再过段时间吧。他近期似乎挺忙的。”

他把需要带走的东西整理好放进包里，将办公桌整理一下便跟归终说一声，出门上课去了。

只是可惜今天的学生似乎问题格外多，等全部结束时他一看才发现天已经快黑了，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约定的点了。他快步朝校门走去见到了靠在车门仰头看天的若陀。或许是他末尾这段快跑的脚步声，也或许是他停下时的喘息声，又或许是只是对方想看看约好的人到底在哪儿，总之，他这回看见了出现在校门口的钟离。他笑着张开双臂迎来一个用力的拥抱。他们把头埋进对方的围巾里汲取思念的味道。

刚热恋的情侣总是黏糊糊个，分开是件让他们很不开心的事。钟离和若陀的时间既好又不好。好在认识的日子是好日子。不好在于年关。学校的期末，公司的年终盘点，加上过年。所以在元旦那天确定交往后直到开春的现在，他们这是第三次真正的见面。

“我想亲你。”若陀在钟离耳边叹息道。

“嗯。我也是。”钟离这么回答。他们终于分开，但却只能额头相抵聊以慰藉。这是在钟离的学校门口，他们也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八卦。

“上车吧。我饿了。”钟离看着人轻声说道。

在路上的时候，若陀让钟离看一下放在副座前方的文件。钟离有些疑惑的拿过来一看，是体检报告。

“你的？”他边翻开边问。

若陀点点头，“年前抽空做的。”

“嗯～”钟离笑着翻完了最后一页，合上报告转头盯着若陀。

若陀瞟了他一眼，也笑了，“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有什么不满意吗？~”

钟离摇摇头，“没有，很健康，我很满意。”

“嗯哼。”

“应该说，你能给我这份报告，我很高兴。”钟离摸着这份体检报告，他知道若陀特地去做体检的原因。他的行动跟坦诚都让钟离很开心。

路遇红灯，车停了下来。若陀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哪怕他拿水喝了口也没转移视线。

“学校的体检在10月份就做了。”钟离从手机中找出自己在年前也去医院增加检测项目的电子报告递给若陀。

“不介意我问问常规体检的结果？”

“没啥毛病。”

若陀笑了声，“挺好。”钟离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转身坐好看向前方，轻咳一声提醒他红灯倒计时快结束了。对于已经有亲密关系的他们而言，他当然知道体检报告除了证明身体健康，还意味着什么他们夜里的生活能做什么。

车子启动了，但钟离的左手被抓过去咬了咬，又亲了亲。两人都面带笑容，钟离也没有把手抽回来。

吃完饭回到若陀的住处已经近九点了。若陀这处房产是将小区的两层改造的。上下打通，空间宽阔。一楼用于客厅厨房接待之类，二楼也是主卧，工作间之类。其中最特色的表示这个工作间了，占据二楼一大半的空间。钟离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颇为诧异。因为若陀相当于将一个小型宝石加工坊搬了进来。屋中的一整面柜子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的宝石矿产，原料，半成品，成品都有。钟离曾打趣到，这要是进个贼洗劫一空，大半辈子不愁了。钟离也问过怎么不干脆选个管理严格的豪宅小区。当时若陀的回答是“你不觉得这个小区附近很有烟火气么？”虽然房子里有个大厨房，用具啥的也一应俱全，但他其实并没怎么用过，都是走路去附近下管子。那时若陀抱着钟离坐在椅子上说附近菜市场里有不少好吃的，等他有空带他去尝尝。钟离笑着说好，但可惜实际上一直没去成。

钟离先去洗漱了，若陀则呆在他的工作间里摸鱼。他在闲暇时会自己动手设计并制作一些小玩意儿，有时也能硬核提供可视证据回答论坛上的一些网友的提问跟疑惑。提瓦特有个最出名最权威的宝石论坛，名为璃月地宝。起初这个论坛只是璃月宝石爱好者用于交流科普璃月丰富的矿产资源的目的创建的，只是后来随着用户以及相关商人的入驻越来越多，板块的划分也越来越细，功能也越来越丰富，最终成为全提瓦特宝石交流的最大论坛。而若陀恰巧是其中宝石大全板块的版主。由于他的专业性，知识面和资源都很强，所以在论坛里是被封为巨佬的一位。他在论坛的id叫阿鸩，当年随手输入的。论坛里还有一位公认的巨佬，同时也是这个板块的版主之一，叫摩拉克斯。若陀挺欣赏这位同好的，不仅因为他对矿产的同样熟悉，同时他对于不同矿产的应用方面，经济效应等等也颇有涉略和见解。若陀曾想过这人会不会也是矿业领域的，但多年下来打过交道的人中并没有给他感觉是摩拉克斯的。只不过最近这位摩拉克斯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以前他们在论坛帖子里的交谈互动都是正经的交流，或者相互补充知识点，言辞都是严谨，没有废话。但从新年后这人回他帖子的时候都像换了个人。正经回答前都会夸他，像什么阿鸩真棒！阿鸩说的不错！阿鸩好厉害啥的……第一次看到这样回复的若陀当场被恶心到喷了一口水。再看到都是起鸡皮疙瘩。他和一众网友都觉得摩拉克斯是不是进入新年的姿势不对导致被诅咒了，产生了什么变异。不怀疑换人的原因是因为除了只在若陀相关的帖子里加了这些不正常的东西，在其他帖子中以及回答网友的私信中其人的回答都和以往没什么不同。网友们猜测是不是若陀惹到摩拉克斯了，但摩拉克斯在猜测贴里明确回复没有。原贴是这么回复的:当然没有。阿鸩并没有惹我生气。相反，难道我夸的不对吗？我并不觉得我的夸奖是夸大其词，名不符实。有异议可对线。网友纷纷表示赞同并继续看乐子。若陀对比表示，呵呵。

钟离洗漱完过来找他时就看见坐在电脑面前浏览论坛得到一身鸡皮疙瘩的若陀。他凑过去揽住对方脖子笑着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有些人估计不太正常。”

钟离伸过手滑动鼠标看了看，在他耳边低笑，“也许他只是想逗逗你呢？”

若陀不屑地冷笑。这可不能怪钟离。若陀的工作间对他开放，打印的资料，电脑啥的就随意的摆着，不能怪他认出了若陀就是阿鸩。更何况这对他来说可是个双重惊喜。人呢，又总有些恶趣味的时候，他想看看若陀啥时候能认出他就是摩拉克斯，于是他在论坛上就开始逗他。而若陀的反应在他看来又相当好玩可爱，于是打新年起只要若陀回复或发起的相关帖子，钟离都会在网上逗逗他，这也导致归终吐槽钟离玩手机的次数居然在向年轻人看齐！钟离也想过日后若陀要是生气怎么办，为此他也咨询了归终，归终表示，只要你滑跪的够快，没有人能不原谅你。钟离对比表示认可，毕竟，他也只是逗逗他而已啊。

不打算在看论坛的若陀坐着转了一圈让钟离坐在他腿上。他闻着钟离身上的香气，又在他锁骨处磨磨牙，两手也不安分的在人后背隔着浴袍上下其手。钟离轻声呼出了口气，又想起啥的问，“床品是不是换了？”

“嗯。上次你说过，磨得有些疼。”从锁骨转移到胸前的人坏心的咬着钟离自己都不记得说过疼的地方。

钟离有些迷糊地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但转念一想，自己能不记得无非也就是那些被刺激的神志不清的时候。钟离想着这人真是……这些话他都记着么……不仅记得，还换了最好最舒服的真丝……还有摆在床头柜上的霓裳花香膏，牌子是他自用的同款，这个他肯定自己没说过，真的是……他奖励似地挺了挺身子，让人享用的更舒服些。亲昵了一会，钟离可不想在这工作间里上头，所以推了推人，“洗澡去。”

暑假时，按他们先前的计划，双方都空出了一段较长的时间打算回璃月去自驾游一趟。有道是，感情好不好，出门走一趟。他们的路线是落地归离机场，然后走绝云间，绕天遒谷，再从采樵谷上层岩，最后从黑岩厂出一路到璃月港结束。从环境来看，这条路线属于高难度路线了，适合探险自驾或登山型游客。

听钟离说他们的起点是归离集，归终便决定要跟他们一块回去，带他们去吃那里真正好吃的美食。在花了三天总算吃完归终罗列的菜单之后，他们启程前往绝云间。绝云间作为璃月景区之一，风景优美，中心处的湖泊被誉为群山池塘。沿途更有休憩的凉亭，府邸，木栈道。是归离集居民周末寻山问道的首选。因此交通便利，修有完善的公路。湖泊旁建设的太山府利用地热设有天然温泉。在计划时，若陀问过钟离要不要去那里住上一夜，泡个温泉放松放松。毕竟次日进天遒谷的路可不好走。也许当夜就得在户外过夜了。钟离思考了好一会不言。若陀看着他皱着的眉头问他纠结什么？他们的时间挺宽裕的，不会因为多花了一夜就紧巴巴了。

『“天遒谷是你长大的地方。”

“是啊，但它又不会跑了～只会在那等着你。”

钟离摇摇头，靠上若陀说道:“但那里有你不少年少时期的回忆吧？我想让你带我多去看看。”

“这又不冲突。你想在天遒谷多呆我们就多呆。至于绝云间我们也去。这算给未来的我们留点现在的回忆。”

“好，听你的。”』

他们到绝云间的时候是日落十分，山顶欣赏落日想是一番美景，而太山府在山脚下，日光已绝，显得冷清。凉意上涌，在这夏日，体感反而舒适。他们定的是带温泉的独间。在泡澡时明月悬挂山头，抛下银白洒在山间，而等月上中天，满月的幽光洒满池塘也是独属于这绝云间的名片之一。

看着沐浴在月光和水汽中的闭眼休憩的钟离，若陀突然想起店里发的旅游宣传册上的传说故事。他起身去拿册子的动静让钟离睁开了眼，看着他拿了册子回来。钟离疑惑，仰着头看他。每当钟离从下往上看他时，他总觉得是股冲击。他的五官本就好看，一双石珀般的眼睛在流转时就像他钟爱的石珀一样，光华流转，而比石珀更美的是这是双会说话的眼睛。他把册子递给钟离，人也挨着他泡进池子将人揽进怀里。他从不知道自己会黏人，但自从与钟离交往后，这个毛病就跑出来了。他曾好笑地跟钟离讨论过这个，他开玩笑地说幸好他还控制得住这个毛病，不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就对钟离动手动脚。钟离则表示这只是亲密关系发展过程中的正常现象。说人话就是情侣爱贴贴是人之常情，不必忧心。而且……他也很喜欢，如果这算病，那他们就还是病友了。

“念一下？”

钟离快速地扫了眼，笑了，“……你是想让我念哪段？……还是想做什么？”他在若陀怀里直接转过身，“懵懂仙兽夜会凡人喜结良缘。还有……得子。”

若陀看他飘过来的眼神忙止住，“诶……想多了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此情此景与传说略有吻合而已。结伴嬉游，游荡芳花与幽篁之间。你不觉得，挺符合当下的吗？”

钟离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凑上前去轻吻，微笑着呢喃道:“我第二天可不会消失……”

去往天遒谷的路山路并不好走。路面颠簸，碎石遍地，还有横生枝节的树杈子，所以这段路由更熟悉的若陀来开。他告诉钟离靠路这边的坡地上去或者是坡地边总会有一些小型矿洞。因为分散，所以会像老鼠洞或兔子洞似的。按老人流传的说法，最开始也是天遒谷的上来打些野味的，结果意外发现一些碎矿，后来来碰运气的人就多了，兔子洞跟矿洞也就没啥区分了。后来散矿被挖的差不多了，人也就来的少了。人少了，野味就回来了。他小时候抓到过好几回。

“其实往下挖一挖也还有货，就那种很小的。”若陀敲敲手指回忆道:“对大人来说不太值当，而且洞深了不好钻也不灵活。”

“但你灵活，还懂货？”钟离撑着车窗听他讲述。对于一个小孩，已当时的条件来说，是幸事，也是不幸。生存的压力让他独自摸索，好在命运给了他独有的天赋。

若陀笑笑，钟离作为一个学者，总是会下意识深思熟虑，联想背后的因果，历史的背景等等诸多因素。“小鬼头也就只会四处溜达。哪有多少深层的想法。就算现在想来，也只觉得那时候不好不坏，没什么可说道的。至于看货嘛，哼哼，这个还是可以自夸的。”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火眼金睛哦～”

若陀得意的样子在钟离眼里总是显得可爱。或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或许是他这份坦然地自夸属于实话实说，总之，钟离很喜欢，也很配合地夸夸，“确实～”而若陀对于年幼生活的接受也让钟离那一丝介怀彻底消失。

等开到下午，他们已经接近这段的尾巴了。这时若陀提议要不要在野外过夜。

“等会你看了再决定也不迟。”若陀这么告诉钟离。而在一小时后通过隘口，迎来一片宽阔视野，远眺整个天遒谷旧区的风景时，钟离赞同了若陀的同意。日薄西山，对于天遒谷来说是短暂而美丽的瞬间，因为高耸的悬崖早早遮蔽了落日的余晖，只有在此处或高崖之上可窥得一时美景。

不用钟离插手，若陀就挑好路边一棵树下轻车熟路地搭好了帐篷。两个小马扎一放，再从车用冰箱里拿出备好的冷饮，两人惬意地享受这周边的一切。

天遒谷的建筑修于悬壁，中间河道贯通。前方开阔出连接着他们现在一个隘口，后方则是去往南天门的隘口。一个天险之地，也是璃月唯一的此类建筑群。

“通过南天门后，就会见着伏龙树。上千年的古树，估计回去看它，应该和小时候也没什么两样。”

若陀所说的伏龙树钟离是知道的，应该说璃月人都知道，毕竟也是璃月的名片之一。沐浴月光之树。宣传介绍里是这样描写的，枝头流淌着清冷月光的奇树，深入地心的根系末端，是否又连接着某种等待着再次沐浴月光的悠古之物呢……但多少虚构玄关了些，结合树名伏龙，很是符合璃月小说的创作风格。但钟离见过拍摄的图片，它确实很漂亮。

若陀看着伏龙树的方向安安静静，钟离则轻声问他伏龙树怎么样。

“其实我对那儿没什么印象，太小了。打我记事后基本都在天遒谷了。伏龙树那儿太偏了，四周高山环绕，水泽遍布。若是下了雨起了雾，困在里边就只能等。走不了，也不知道往哪儿走。”若陀低头晃了晃手里的饮料，“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段记忆是不是真的，是记错了又或者只是做了个梦？”

“怎么说？”

“……前因后果是完全不记得了。关于那棵树的开始表示自己在大雾中的迷失，然后看到了发着光的花，金灿灿的，特别好看。很奇怪，只有那些花完全不受雾气的影响一样。有一片最亮的，我沿着那条光带走上去，如果不是知道自己是雾里来的，那我会以为我脚下的是云海。走到尽头看到树干才知道，原来我在伏龙树下了。于是我在树下等着，树干上方啥都看不清，我也不想爬上去然后不小心掉下来。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我看见有光亮的时候我以为是有人提着灯笼来了。可等它们进了才发现不是。”

“它们？”

“金色的蝴蝶？我曾经查过蝴蝶百科，但都不是。会发光。很奇怪是不是。我从来不知道蝴蝶会发光。所以我一直觉得那应该只是我脑子不清楚幻想出来的。”

钟离并没有反驳，只是问然后呢？

“我去抓了，然后就光没了，手心里有个小小的像水晶一样的东西。我好奇，又多抓了些，直到手里一大把。它们也不像其他蝴蝶那样，人靠近或者做任何动作都会把它们惊飞。与玩了一会就觉得无聊了。可大雾尚未褪去，我靠着树干应该是睡着了。”

“梦中梦？”

“大概吧。反正什么都消失了。只有轰隆隆的十分低沉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身体像沉入地下，又像飘在空中。”

若陀转头看了看钟离的表情，笑道:“是不是觉得像烧糊涂了？我也觉得也许就是吧。当我倒在天遒谷入口被人捡回去后我确实烧了三天。所以，也许我不只是烧了三天。”

钟离眨眨眼没说什么，示意他继续。

“睁开眼，雾已经没了。眼前景色就跟夜景宣传图一样。除了金色的蝴蝶还在，但数量少了不少。手里的像水晶一样的东西也都消失了。……但是树有些不一样。”

钟离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显示的正是伏龙树那的风景。若陀给他指着图里的那些黄花，“只有这些黄色的花会发光。”他又指着伏龙树最高的枝杈，还有树干的几处，“梦里这几处不是树叶，也不是树皮，而是一种蓝色的……呃……？大概跟夜泊石有点接近的结晶体？月光洒在上面，透着莹莹蓝光，很漂亮的尾巴尖尖。”

“嗯？尾巴尖尖？”钟离撑着脸，歪头笑了笑。

“哈哈……跳过跳过。总之，就当是个好梦。下次咱们一块去看看。”

至于为什么不现在去呢，若陀给的答案是他做的梦不是这个季节，于是理所当然的被钟离嘲笑了，但钟离并没有否决这个决定，因为他知道若陀只是最大程度地希望他能也看到他梦中的那棵就像宣传图描述的那样的沐浴着月光的伏龙树。等他们聊完这些，夜幕已经降临。若陀指着对面零星亮起的灯光，“以前人多的时候，从这或者山顶看过去，就像山壁整个亮了，特别漂亮，是夜里归人指引的导航。两边灯火辉煌倒映在下方水道上也很美。我那时候特别喜欢晚上就呆在山顶上往下看，等时间差不多了，跟着一盏盏熄灭的灯回住处。可惜现在已经没多少户人家了。也许以后璃月的发现规划更好了，那样的景色会再现吧。”若陀转头看着钟离，“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看？”

“好。听你的。”

次日若陀带钟离在天遒谷内逛逛。多是遗留的旧屋，布满尘灰，蛛丝挂梁。街道，走道也颇有破损。作为被遗弃之地，或许迟早与山壁融为一体。昨日还畅想的未来被现实的荒芜砸了重重一拳。这里最后只剩为数不多的留恋旧时光的居民，其中多是老人家。他们在一间少见的按店主说法是选择人生摸鱼作为理想所以在这里开了专门挣难得的游客钱的的食杂店里解决了午餐以及补充了后续补给。

短暂的午休后他们继续上路前往采樵谷。采樵谷地势高，而且这个方向也没有特定修的交通要道，所以依旧不太好走。采樵谷这一片最初主要是往来层岩与天遒谷的矿工走出来的。随着后来路线转移至璃沙郊，天遒谷落寞，采樵谷也逐渐没了人气。路两边倒着破旧的曾经的旅店，食杂店，五金杂货店之类的。一路上若陀没怎么说话，钟离后来问他在想什么。

“盘活没有价值的东西总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也许到头来不过一场亏空，血本无归。”

从伏龙树，或者说不只伏龙树，还包括那更北的整片群山，一直到采樵谷这里，人烟稀少，经济驱动力不足。这一整片若是要做生态开发的投入确实不会低，单就打通交通这一项就值得仔细商榷了。更何况人口总是流向财富聚集地，进而再次扩大聚集地范围，形成一个循环。

若陀见钟离没说话转头看去，发现人正专注地低眉思索。他笑着拍拍他，“我们是出来旅游的，不是来给你的经济论文实地考察的，别想太多了。”为了让钟离转移注意力，若陀跟他说起采樵谷的另一大特色，抢劫。层岩的矿多，没有集中的管制下，谁都可以揣着挖到的矿出来。那总会有些好吃懒做之人盯上落单与势孤的散户。后来还发展成了盗宝贼犯罪团伙。

“我记得十几年前政府下了大力度打击这个团伙，阵仗挺大，而且结果也不错。在那之后黑岩厂就成立了。同时青墟浦和灵炬关的交易市场也被上了规矩。”钟离回忆那几年璃月矿产经济飞速发展的相关资料，而若陀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提瓦特矿业一把手，“嗯……”

察觉钟离送来的眼神，若陀给了个wink就算交代了。

等开到采樵谷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日暮时分了。他们找了个看起来是废弃平台的位置搭棚露营。周围有些生活垃圾，看来此处应是大多数旅客选择歇脚的地点。这次不再是若陀全权负责，在钟离的要求下若陀只能从旁协助，由他来负责营地的建设。一夜无事，第二日继续前行。采樵谷的后半段直连层岩的伏鳌谷。虽然这二者名为谷，但因层岩整体本就极高，所以继续上山的难度也更大。稳扎稳打顺利在夜幕降临时到达若陀提前安排好的据点。观察此处残留的遗迹来看，钟离猜测这里属于当年较大的人口活动区，中间甚至有个小广场。若陀径直将车停在一处完好的屋子前，在进屋前他将钥匙压在一个旧花盆下面。面对钟离的疑惑，若陀则转身伸出双臂宣布，“欢迎来到层岩巨渊。”

原来若陀早就跟黑岩厂的负责人浮舍打过招呼了，让他派人把这屋子提前整理过方便他们当个落脚地。因为安排的比较随意，不好计算确切的行程，故而浮舍就没给他们备新鲜食物啥的，倒是放了些保质期较长的罐头类。他们两人其实很少吃这类的产品，对生活品质要求高的钟离会宁愿选择新鲜食品，而若陀不吝啬于活动，大多时候是出门解决。不过人既然送了，尝尝也未尝不可。于是他们二人决定出门边看夜色边解决这些食物。此处已是层岩边缘，层岩的山体如其名，一层一层叠压的山岩，使得攀爬的难度大增，何况现在天色已晚，更增凶险。但跟着若陀的钟离却感到相当轻松。显然若陀非常熟悉这里的山路，开着手机手电筒的他牵着钟离上了一处观景的好地方。

风吹着钟离的衣衫，他看向对面根本看不清，看向斜下方，更是漆黑的深渊巨口，需要十分的用力，才能看见零星似乎有几处光亮。若陀提醒他别乱走，小心脚下，在层岩跌落可十分危险。抬头看向星海，却是十分广阔，耳边呼啸的风，像是一首古老的曲子。转身看向来处，犹如超脱凡尘，孑然一身……呃……钟离想到若陀就在身边不禁笑出声。

“想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

钟离没有回答，只是将人拽过来，享受这幕天席地里，与心上人的亲吻。

第二天他们进入真正的岩层区域。若陀带着钟离顺着层岩的叠层漫步。他们今天要去的是对面高处架设的唯一一处蹦极点。层岩因为地形的原因，虽然景色壮观奇特，但旅游活动却不容易开发。这地方出个万一便是九死一生。因此在这开设的蹦极点也极少人知，几乎成了黑岩厂内部员工的专属游乐设施，却也因此，设备的安全性得到了充分的保障。一路上，他们使用了多处吊具和升降装置，皆是以往地面矿区的遗留。钟离虽说看过相关的照片，但实地跟着若陀这么游走一遭着实新鲜有趣，而且，听着若陀侃侃而谈，看他熟练的操作，都让钟离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更加生动有趣的男友。层岩足够大，这么一路慢走，他们到达目的地已是接近傍晚。路上钟离看见零星的几个离去的年轻游客，想来是肾上腺素的彪升让他们至今都兴奋非常。待到走近设施处，一魁梧壮硕的男子冲他们打招呼。在若陀的介绍下得知对方是黑岩厂目前的负责人，浮舍。他们是老相识了，若陀也是难得回来一趟，所以浮舍也就亲自安排，亲自接待了。对于钟离，浮舍也是听说过，璃月的名人，哪怕不认识，稍打听便知这位经济学大家的名声。一开始若陀联系他说会带朋友来一块来玩双人蹦极，浮舍还打趣说他终于是找着对象了，就见对面笑了，回了句带男朋友来见见。他以为若陀开玩笑，后来想想就算是真的也得瞅瞅这能让若陀看上的何方神圣。如今见人，除了确定若陀没在笑话，也确定他这对象别的不论，长得是真好。边聊天边操作的过程，浮舍也能感觉出钟离良好的修养以及他们二人不错的感情。

装备穿戴好后，若陀笑着让钟离深呼吸做好心理建设。钟离看着眼前的景色，天空是绚丽温暖的色泽，可下方巨渊却是漆黑巨洞，深不见底。此地进行这项运动的压迫感与其他地点相比大大加强。在他看着下方有些失神的时候，突然被一双手拉得转过身，见着若陀有些担心的脸，他才下意识的松了口气，也同时发现自己在不自觉间非常用力的抓着杆子。

“吓到了？觉得不适我们就不跳了。”

浮舍也上前说道，“不用勉强。钟离老师初来层岩，不适应很正常。”

钟离又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来都来了。盯着下边看确实让人心里挺不舒服的。”他歪过头抓起若陀的手与它相握，“但这不还有你在么。”柔软的语调和带笑的眼眸，只能让若陀无奈地让步。他上前一步将人抱紧在怀里，自己面朝外边，“要是害怕就闭上眼睛。我数到一，咋们就下去。”

若陀等钟离又深呼吸了几下才开始倒数，“三，二……一！”

事后钟离回想，身体的所有调动，感受似乎都是一瞬间的事。在坠落的那几秒里，思想是暂停的，五感成了记录仪器，只有在回想翻阅时才能浏览当时的感官。霞光绚丽，岩风呼号，用力到疼痛的拥抱。

钟离躺在黑岩厂内设酒店的床头，边等若陀边回忆。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错落了什么，但蹦极后的生理状态调整以及后续跟着若陀与黑岩厂的朋友们聚餐的忙碌下让他无暇去细究。他转头看向落地窗外，足够漆黑的夜，今晚的月色不好，但很安静。他走下床，来到阳台，前下方依然是深渊的入口，在无光的黑夜凝望与它对视之人。他抬头仰望，这里如巨井之底，令人对天穹产生不可抗拒的追求。

来人的脚步声让他从沉思中醒来。他转过身，面对看着他笑，正在擦干头发的若陀有些生气。

“……若陀……”

看钟离不太好的脸色若陀一时有些懵，“怎么了？”

“……是不是该……”钟离反复思量该怎么说，善言如他，也有今日。

若陀已经放下毛巾，有些担忧的看着眼前人，他是真不知道这是突然怎么了？他洗澡去明明人还好好的！

钟离叹了声，索性放弃。他抱住若陀，很用力，很用力。这可把若陀勒的不行，同时反常的行为也吓到他了，“不是，阿离，你说话！到底怎么了！”

钟离放开他，盯着他，回答，“跳的时候，你就是这么抱我的。”

“……”

“若陀，其实你很害怕。”

“……”

“若陀，告诉我。”他看着对方跟自己相近的，宝石一样的眼睛，想知道答案，想知道他的过往，想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若陀看着钟离，重重叹了口气。这对象找的是不是太厉害了点？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样的好笑的念头。他搬过阳台的椅子，将人圈在怀里坐下，像吸猫似地吸够了才幽幽开口。

“今儿路上看了不少吊车吧。年少的时候从高处掉过一次。……运气好，没死，摔在吊车上了。当时……也是这么个晚上，因为我躺在吊具上，所以感应的吊轨一直上上下下，一整晚。”

“……”钟离垂下眼眸，向后挪动，让自己更缩进对方的怀里。

“后来就发现自己有恐高症了……还怕黑……”

“可是我记得你在矿脉——”

“嗯。”若陀打断了钟离讶异地惊呼，“那些年是有些难受，但我现在好好的。”他扶着钟离的头，“阿离，看着我。”他能看见对方的心疼，只是他需要告诉他，“我很好，没事了。”

“……我们第一次约会还去了摩天轮……”

若陀笑了，“那安全的很，我不会害怕的。虽然我怕黑，但漆黑里有宝石的光辉，是我很喜欢的景色。”

两人无言地亲昵温存了会才回房间。可钟离接下来的问题才让他发现，两人对待付出的认知存在着巨大的分歧。

“我们要是不小心跌落悬空，你会放手吗？”

“会啊。活一个总比都挂了强。”快言快语总是最能暴露真实的反应。

钟离抱胸倚在门框上，沉声问道，“活一个？是活你，还是我？……呵，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但这不是我想要的。”

若陀捏了捏眉心，“阿离，假设并没有意义。”

“的确，但你也知道我在乎的究竟是什么。”

任何选择的答案都不仅仅只是一个答案，它所代表的，是人所选的道。只是，他不认为自己的弃车保帅有什么问题。在乎所珍视的，放弃自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大义，情义所在，小小的自我又有何可言。倒是没想过钟离会此般不乐意。

“那你要哪般？”

钟离走上前将人一把拽过，吓了若陀一跳。“没我的允许，不准一个人决定放弃。”

如此强势的钟离若陀还是头回见。虽然新鲜，只可惜不是啥值得开心的场景。而且这也激起了若陀的恼意。

“钟离，决断这事，我自有分寸。”

若陀站直身躯，将钟离双手按下，“对于两厢折磨，无穷内耗，我实在没有兴趣。当断则断，给予解脱对双方也许不失为好的结局。”

“……你是这样的想的吗？”钟离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他低着头，若陀看不到他的神情。可当他抬起头，若陀见他却在笑，笑得并不开心。

“可惜了。若是旁人，我或许会称赞两句。可是你不行。”钟离眯了眯眼，伸手抚上若陀面颊，用猎人盯上了猎物般的眼神看着他，“我不允许。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若陀有些懊恼，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发展成这样了。这么下去今晚怕是不用睡了，明早就散伙了？！所以他选择直接结束本次的内心交流。他将人封嘴，直接抱起人往房间走去。钟离漂亮的眼睛依旧生气地瞪着人，却并没有拒绝若陀的行为，但今夜注定不同往日。沉默是各自的坚持，对彼此的角力，缠斗跟不屈是今夜的主旋律。

钟离醒来的时候发了会呆，然后决定赖床不起。安静告诉他房内只他一人，再者浑身有些酸疼。昨夜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他还需要好好思考，这会正好。

若陀拿到东西回到酒店餐厅给钟离带了些吃的。开门后发现屋里安安静静的，让他怀疑钟离是不是跟他错开了？他把东西放下后推开房间门正对上躺在被窝里等他的钟离。他上前隔着被子抱住人，笑着亲了人一口，“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钟离白了他一眼。这般幼稚任性的钟离总让若陀觉得十足的可爱，用当下年轻人的说法，就是反差萌。

“我带了吃的回来，起床么？”

“嗯。”

吃饭时，钟离注意到若陀带回来的盒子。打开一看，是块原石，而且品相极好。这让钟离不自觉放下了食物，转而拿起石头好好研究了起来。只是没转两圈就被人收了去，“好好吃饭。”

…………钟离看了人一眼，继续吃饭。两人间倒也不尴尬，吃饭不影响钟离观看被摆在桌上的石头，而若陀在忙手机上的事儿。等他忙完了，钟离也吃完了，还拿着石头在把玩。他也就打算跟他说说这块石头的事以及后面的安排。只是在他开口前，先被钟离劫了。

“关于昨晚的话题——”

一听这，若陀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这动作看在钟离眼里有些好笑，他咳了咳，让人注意点，“——倒是没想过原来我私心也挺重的。”说完，他叹了口气，同时也把石头放下了。

“人有私欲，这多正常。虽然你看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难道我这大半年交往的真是个神仙不成？”

“谁让你堵了我的话。”

“行，您继续～”若陀起身给两人倒上茶，他算是知道这问题必须得有个结论钟离才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