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BD

 

啊……重温古二,还是超爱沈谢❤

《三说》之《午梦》

萧景琰一开始就知道这是个梦。因为他见过那浩劫后的林府,面目全非,荒凉腐朽。

昨日今非的重创每想一回,便刻在心上一回。伤上加伤,血迹斑斑。久而久之,身体的本能退怯了,不再让他踏入一步,故而,旧人旧景,竟是许久未见。

久别重逢,令人不舍。即便只是一座空无人迹的宅子。明知是虚,他还是一步一步踏的实实在在,缓慢地如枯朽老翁,惟愿一寸一寸丈量而过。

绕过前庭,穿过回廊,后院尽是芳菲。然,乱红迷眼,却无馨香。

百般相似,终是有别。

是从不曾出现在林府的弥漫而浓重的药味。

他不再缓慢又毫无目的游走,而是顺着气味寻源。

他欲所知,是何物,或,是何人。

愈走愈急,渐成疾奔。一根根柱子,一道道门,萧景琰知道了终点。

书房。

房门敞着,房中跪坐着一人?萧景琰无法确认,只因那处如云如雾,不断变化,又模糊不清。停滞的脚步再次抬起,直到坐到那人对面。两人中间是一副棋盘,摆着未完的局。只一眼,萧景琰就知对方棋艺不佳。不论黑白,皆是乱来,自己与自己下来,亦是毫无章法。

这点倒是与小殊挺像的。

他这么想的时候嘴角上扬,露出已许久未现的温柔笑意。

而对面的人影却似静湖中投入颗石子般,周身缠绕的雾气如涟漪般消消消散了些,药味也淡了些。正低着头的萧景琰并没有察觉到这些,直到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执着黑子落在他眼皮底下的纵横之上才唤回了他的注意。

萧景琰颇为惊讶,但不知对方究竟为何,竟不知如何开口。看着那人的手缩回去再次与整体隐于模糊,萧景琰皱了皱眉。

“你……”

人影似有所感的动了动,萧景琰看着模糊的样子觉得对方大概是微微歪了下头。又不知为何,萧景琰觉得对方应该是在笑。这念头一产生就让萧景琰自己无语了片刻。理智告诉他不过是臆想,可心里却撰着这念头不放。萧景琰忽而叹气的摇摇头,不过一个梦罢了。

萧景琰从白色棋盒里取了棋子落下。

清脆的声音荡漾在这个空寂的世界里,震落了乱红几许,又唤来了风,吹拂起枝叶,乱红。

由死入生。

黑白交替,只闻一声。萧景琰每落一子,这个世界就发生一点变化。也许是一个花苞又开了,也许是某处多了些痕迹……时光不再静止。

然而一局终了,萧景琰也看出来了。对面的人影在循环往复地变化。虽然大部分看不清,但从那一只下棋的手便可窥的。

肿胀溃烂到白毛满覆,绷带纠缠到纤细苍白。

端的是触目惊心。

思及全身,设身处地,萧景琰便是一声冷汗。痛,怒,哀,怜,轮番上阵,使得人落泪连连。屋外或是受其所感,竟也落下磅礴大雨,寒气骤现。此情此景又反使萧景琰想起当年回京所见残垣断壁,自己于幽寒春雨中痛哭呼喊却得不到半点回应的情状。便听得各处传来屋檐倾塌,石柱崩裂震地的声音。于屋中二人,萧景琰本陷于当年哀恐,此处为人影所留之地,此情此景,如同天崩地裂。

人影周身的白雾旋转剧烈起来,药味也浓重的似要将人窒息。那人往萧景琰伸长了手,可却怎么也够不到,所以什么也做不了。

赤红尽染黑白。

萧景琰陡的睁开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似的。等神思恍惚回来方觉双目酸痛。目前所及,倒是告诉他已经醒来。他喘息着坐起,回忆起刚刚所梦,心惊胆颤仍是不止。一个午眠下来,竟是比对敌一场还累。他双手抚面,只是想冷静冷静,但眼角处传来的冰凉湿润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竟真哭嚎不止?

萧景琰扭看向枕头,只见那枕巾当真是湿透了一片。这让他又吓了一跳,兀自问自己这是哭的有多凶……

然而帐内无人,帐外也无异常,想来自己只是无声流泪,倒是不曾吓着旁人,也是松了口气。

这么歇了会,萧景琰才唤人送盆冷水来。他自己整理床铺时才发觉这枕头并非他原先的。他今儿有些累,进帐直接躺下后就异常迅速地入眠了。他拿起枕头细细嗅了嗅,发现其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萧景琰于香道不通,完全辨别不出此香所属,只觉好闻,不刺鼻而已。

列战英端水进来时就见萧景琰拿着枕头发呆,不觉欣喜道,“殿下休息得可好?这枕头——”

话未说完就见萧景琰转过来,双目红肿,状态疲乏,吓得手里端着的盆都要掉了,水都洒出了些。

“殿……殿殿殿……殿下……下……”

萧景琰白了他一眼,倒也没力气跟他置气,就只问他这枕头是怎么回事。

列战英忙将盆放好,洗好毛巾挤干水递给萧景琰敷眼,同时解释这枕头的事。

原来是萧景琰原先的枕头有些破损了便让人拿去处理了。正巧刘恒那有个新的,就拿来用了。

“刘恒说这枕头里填了些云南才有的奇花,可安神……助眠……之……之效……”

列战英看着萧景琰模样,越说到后边越是心虚。想着等会出去就该找人揍一顿,这也太坑他了!而坑他还在其次,更让人恼的却是萧景琰半分没休息好。这几日事多人忙,萧景琰也未曾好好休息过,众将士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

“安神助眠吗?倒也是真,是比往常睡着的快。”萧景琰放下毛巾,双眼有些放空。“就是……梦见了些……旧事……”

列战英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又把刘恒骂了个十七八遍的。

萧景琰瞧列战英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倒觉好笑,反安慰过去,“也无需担心。没事的。”

到了晚些时候,营地边的小树林里,列战英扯着刘恒就是一通关于那枕头的质问。

“枕头有问题?”

面上镇定,但刘恒心里打着小鼓儿。这鸳鸯枕能有什么问题?

原来这鸳鸯枕是云南苗疆等地夫妻,情侣等使用的枕头。传说能让相爱的双方同床共梦。这一个枕头是自己药王谷办事的时候,素玄托自己带去江左给梅宗主的。而梅宗主是不知道这是一对鸳鸯枕,之前只是觉得使用后似乎好睡了些,便带走了一个,剩下的一个自然无人使用。空置浪费,而他们其实又希望梅宗主身边是能有个人照顾的,不如就将剩下的也送去好了,万一什么时候就有喜事了呢。

寓意是一回事,但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在列战英要枕头的时候他没想什么的就给交出去了。等想起来觉得有些不合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现在是靖王梦见梅宗主了?不对啊!那他们也不是那……那什么,不是一对啊!何况他们还压根没见过面,不认识吧!

“我只问你那枕头里边到底填了些什么?还安神助眠?别是些乱人心神的邪物!”

“我可警告你啊列战英,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们要觉得那枕头有邪祟,行!拿来,我睡成吧?!”

“……”

“哼!我告诉你!用过的都说好。本来那就是我带给别人的,人喜爱着呢!”

说这话的刘恒并不知道,在这天里,梅长苏于午眠中吐血不止,情状危急,直至如今仍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他房中所留之人只见他这般情形下,嘴唇翕合,不断唤着相同的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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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梦那一段,有什么疑问可以来聊聊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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