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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佛牙玩~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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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

一声狼啸远远传来。跟在列战英边上的刘昭撞了撞人，调侃道，“诶，听听，佛牙在叫耶。说起来，平时看你们守那么牢的，怎么今儿就敢放你们殿下一个人出去溜达了？”

列战英拨开人，正色回道，“殿下想去哪自然去哪，再说有佛牙跟着。而且听这声音，佛牙应该是在开心的撒野。之前总忙着，殿下都很久没带它出去玩了。”

“整个大梁也就你们殿下这么公然地养着一匹狼还带着四处转的。”

列战英特骄傲的抬头，“那是。佛牙可是我们靖王府的宝贝。”

刘昭嗤笑一声，“确实是宝贝，聪明的很，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们这群二愣子是怎么养出来的。”

“怎么说话啊！”列战英狠狠瞪了人一眼，可转头又是一声叹气，“佛牙哪里是我们带的……是殿下和……最聪明的人带大和训练的……”

“最聪明？谁啊？给我讲讲呗。”

面对刘昭的好奇列战英却有些不耐烦，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去去去，问那么多干吗？闲得慌去看看婆婆有没有要帮忙的！”

“我就是为了躲婆婆才跑出来的，开什么玩笑，哪能回去。你说说又不会死，哎，你走慢点……”

随着两人越行越远，声音越来越低……

三月春来，莺飞草长。桃林中的萧景琰看着在佛牙一声狼啸下惊飞而起的群鸟，煽动的风卷落桃花无数，落英缤纷，煞是好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白衣少年郎在书窗下朗诵着，然后笑着说了什么？

等我们都回来的时候应该时候差不多了，到时候一起去看看？去年埋下的那坛红雨，这次想来滋味应该不错了。

金陵郊外有一处桃林，每每桃花盛开时总有不少的贵胄世家的前去赏花。但他们都不知道其实有一处的桃花更美。转过九安山，在其东侧的石溪边也有一片桃林。只是九安山是皇家猎场，闲杂人等靠近不得，于是便连周边也少有人去。但萧景琰和林殊却是最爱往九安山跑的，有一次无意间发现了那儿。没有了人多嘴杂，又有溪水相伴，欣赏起来，更是心醉沉迷。有一回听了纪王叔说的桃花酿酒后，那人心思动了便也要自己动手试试。头一回便埋了十坛。问他为何要十坛这么多，那人笑答，这样总有一坛是能喝的吧。

结果却是一坛都不能喝。记得都是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小殊！你这酿的都是桃花醋吧！

念及此，萧景琰的嘴角是止不住的上扬。精神更是松懈得连有人靠近都未曾察觉。

“公子笑得这般开心，可是有何开心之事？”

萧景琰吓的一跳，侧身瞧去，是一头戴青纱遮面之人立于不远处一株桃树下。月白缎衫，挂着靛青披风。看身形，却似文弱书生。萧景琰原本提起的警惕又松了几分。再见那人轻笑一声，萧景琰顿觉羞窘。

那人许是猜出了他这番模样，忍住了笑，揖了一礼，打趣道，“唐突阁下了，在下这赔礼了。”

萧景琰并未回礼，也没说什么，其实应该说这时他已反应过来，羞恼不过转瞬，他更怀疑地是此人是谁，为何出现于此。此处离驿站不远，有他这么大队人马入住，动静不小，寻常人等都会绕道走。再来刚刚佛牙吼了那么一嗓子，没胆子的都该吓跑了才是。

“你是谁？怎会在此？”

“不过一寻常百姓。这桃林又没是谁的，花开得又这般好，若不瞧上几眼，岂不可惜。”

……

见人无动于衷，那人换了调皮语气，“真就路过的。只不过家仆赶着时间，可我却想赏赏这花，所以甩了人自己跑来这林子里瞎逛。你若不信，待出了林子你可见见我家仆人。”

萧景琰又上下打量了人几眼，可惜面纱挡着，看不见神情，也拿不准此人说的是真是假。但他想到那人前句，觉得也是，这桃林又没规定了旁人不准来，他想那么多干吗？故而便道无妨。说完后便转身要走。

“你我皆为一人，不如正巧搭个伴吧？”

“……我不赏花。而且只会乱了公子雅兴，告辞。”

梅长苏气的，心里直骂这人不解风情！想着他好不容易来一趟，这人说没两句就要走！心里直哼哼，走吧走吧，反正你一时半会也走不出去！

梅长苏其实来的比萧景琰早，自然不是他一个人，还有非要跟着照顾他的人。按着婆婆寄来的信，梅长苏便动了小心思。驿站后边不远处就是桃花林，正好是个可以做点文章的地儿，正好也看看这家伙长了长进没有。

说到长进这回事，又是三个月前的事儿了。

因身体的原因，他足不出户的时间可说是多了大把大把的。必须亲自处理的事儿弄完后，他清闲些的时候可没忘本，兵法战略之类的书他没少看，便是江湖上得到的一些奇门八卦，旁门左道什么的他也颇有涉略，对于有道理的有用的他还做了不少的批注，这时间一长，数量上便堆起了不少。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这些书似乎会消失一段时间。这还是在他自己心血来潮整理的时候发现的。后来他想了想，似乎不管是齐桓还是刘昭，便是婆婆似乎都来借过书……故而在三个月前婆婆在说完正事后提及书的事儿，他也就此问了明白。只是刚一知道这些书都入了谁的手时真是把他吓了一大跳。还记得当时婆婆也被他的反应吓住了，忙问是否坏了他的事，要她做些什么来补救。可等他回忆了一遍书中的内容和自己做的批注，想来是没问题的。镇静之后他便问的详细了些，知道了婆婆他们到底是怎么跟靖王说这些书的事儿。

最初是刘昭借了他一本有关奇门遁甲方面的书，后来忘在萧景琰那儿。后来婆婆在他那儿见到了便问怎么书在他那儿。萧景琰自然如实相告是刘昭遗落的。只是萧景琰说这书十分有趣，书里的批注也颇有见地，想来书的主人定是个心思活络，聪颖细致之人。他这一番夸奖下，婆婆听着心里着实乐开了花，一时忘形之下便说这人是她……表外甥，然后是把梅长苏给夸得天上仅有，地上难见的。她虽不知萧景琰信了几分，只是萧景琰请她代为引荐时她才想起这可不成了，便用身体不适的理由推了。萧景琰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提了提，若有新作，请她帮忙代他借来看看，长长见识。其实一开始她也并未在意此事，只是后来在萧景琰那又见了几本梅长苏批注过的书后，她找到了刘昭，齐桓他们，几个人通了下情况，才知道原来萧景琰这家伙拐着弯让他们三分别帮他借书来着。但好在萧景琰并没有故意套他们的话，在问刘昭和齐桓时，一开始问的便是婆婆编的那个身份，表外甥，刘昭和齐桓自然也配合，不去拆穿。而书，也确实帮他借了不少。

了解情况后的梅长苏是又气又好笑，气的是他们不早说这事儿，笑的是他自己和萧景琰。他想着，这算啥，这算啥呢。这就和小时候一个模样，每回他看完一本新书后都会落在萧景琰手里，由着他好生保管着。他庆幸的是他的批注并没有带上往昔的痕迹。后来他一寻思，想着这也是不错的路子，可以让景琰也学到一些东西，于他排兵布阵多有好处。他便自己从书堆里挑了好些出来交给婆婆，让她带给萧景琰。

于是三个月前萧景琰在他的营帐里收到了既定的物资，还有婆婆带来的好一叠的书。婆婆特地较交代了人好好看，回来她可是要考考他的。这自然是一个幌子，真正的考核是当下这桃花林里发生的情况。

梅长苏跟在萧景琰身后在这林子里转啊转的。他从萧景琰的现世的状态里知道这人是还没发现此地是被布了阵法的。

等走了有一会儿了，萧景琰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停止。

“公子为何一直跟着我？”

“这里就你一个人，我不跟着你跟谁？还是您能给我请位桃花仙来。”

……

对于萧景琰的沉默梅长苏并无在意，他走上前去，在一枝桃花前停下，伸手摆弄着上头的桃花。粉嫩的颜色沾上葱白修长的指尖，让萧景琰有一瞬的恍惚。

“既然相会，便是有缘。一起赏赏花，说说话，您又何必在意。”

“若以诚相待，我欣然往之。可若假心假意，我又何须与你虚以为蛇。”

“我何时假心假意了？”

“我不知你是否假心假意，但总之未以诚相待。你以为这里布了迷阵我没发现吗？是你布的？又是何时布置的，你有什么目的？”

隔着青纱，梅长苏也能感觉到萧景琰锐利逼人的视线，带着阵阵寒意。他轻笑一声，想着原来他早发现了呀，看来闲庭散步也是装出来的了。

“我说我是这桃林的桃花仙，你信吗？”

那人头微侧，又有微风拂过，撩起他面前的青纱如云雾。这么一句萧景琰能立刻嗤之以鼻的话，他偏心动了半分，反驳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出不来。桃花香沁入心脾，他有些晕乎的想，这阵法有古怪。是哪个来着？

“九……九……”

梅长苏暗叹一声，这笨水牛，都知道有阵法了还不多上点心，轻敌可是大忌，觉得自己命长不成。他上前欲弹指敲醒人，可就在他伸手时身后传来佛牙的狼啸，震醒了萧景琰，也呆住了梅长苏。

萧景琰看着佛牙飞扑而来，又见着眼前曲起来的手，来不及多想便伸手抓过将人转了一个圈护在了身后，瞪着佛牙下了命令。

“坐下！”

佛牙委屈的嗷呜嗷呜，两只爪子在地上刨啊刨的。

萧景琰见此也软下心来，伸手给它顺了顺毛，哪只一旁也伸出另一只手来，便见佛牙转了过去，甚至十分亲热的扑了上去。许是抵不住佛牙的力气，那人便又往萧景琰身后靠了靠，萧景琰这才想起他还捏着人手腕子。他放开了手，拦住了佛牙，安抚了一阵让它乖点之后才松了手。他见着佛牙围着那人悠悠地打转，不时嗷呜上两声，这亲近模样让他的眉挑的那叫一个高。

“佛牙竟能与公子这般亲近真是——”

他话还没说完，那人已伸手过来，手里躺着一枚狼牙项链。

“许是这个的缘故吧。西历荒野多狼，那儿的人都喜欢带着这种东西，多是能防着点。我有个朋友，去西历的时候给我带回了一条。我瞧着这牙齿确实不错便随身带着了。”

萧景琰瞧着那狼牙，确实不错，又大又亮，牙尖仍是十分锋利。他低头瞧了瞧佛牙，似乎很久没检查过它的牙齿了，便把佛牙一把抓过来，撬开嘴瞧了瞧。

嗷……嗷……嗷……

扫了两眼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又听着头顶上传来的笑声，萧景琰镇定地松了手，佛牙一得解放就窝回梅长苏那蹭去了。

“佛牙精神头真好，可见公子养的不错。”

“你怎知它叫佛牙！”

“不是公子您刚刚自己叫的吗？”

“啊……哦……”

……静谧中，花落枝头，佛牙摆尾。

“公子可愿听我说个故事？”

萧景琰看着那人，不知为何，却觉得会是个悲伤的故事。

“请讲。”

“……我喜欢一个人。可是那人很笨，做事呢总是直来直去，不懂变通。小的时候呢，我想着，有我呢，还有他兄长，我们总能护着他的，他一直那样也没什么不好。甚至如果可以，我愿意他一辈子都能那样……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除了他和他娘，没人逃了那一场灾去。而我……是生，如死……我面目全非，不能见他，不能找他……”

所以这便是他为何带着青纱的原因吗……

“他们孤儿寡母，便是受了欺负，我也无能为力……其实他是个极骄傲的人，受了委屈也是不会说的。又笨又傲，你说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偏偏喜欢这样的人呢？”

……萧景琰心里的触动在听着后边这句后化为须有。

“……可就算心甘情愿了，有什么办法。我偷偷地找人接济他，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多欠着我点，下辈子就只能也跟我捆着了。哎，你说，他会愿意吗？”

萧景琰嘴角抽了抽，“她喜欢你吗？”

“……喜欢的，可那是以前的。他要是见到现在的我，大抵就再也不会了……”

“她或是以貌取人之人，也不值得你喜欢了。”

梅长苏笑笑，“哪里是。只是我这双手已经不再是以前那般干净了……”

萧景琰看着那双净白如雪的双手，漂亮，却无力。

“你都做什么了。”

“报仇雪恨，杀人偿命。只是……终归会连累些无辜的人……”

萧景琰叹息，“她若知你这般心思，又岂会怨你……”

“你……当真这般想吗？”

萧景琰点点头，“但我不知女孩家心思会如何想，但她若是知你，当不会怨你。”萧景琰双手抱拳，诚心诚意，“愿公子今生便能携手心爱之人共白首，无须苦苦痴等。”

久久不见人回应，萧景琰想那人也许需要自己好好想想。他转身要走时却被人扯住了袖子。他回过头去，见青纱微动，想是那人抬起了头。他折了桃枝递来，说了一句和萧景琰记忆里一般的话。

“桃枝衬你，接着。”

桃枝衬你，接着。

当时那人笑的什么样子来着？萧景琰恍惚的想着，居然有些记不清了。是当时自己醉了，还是自己已经开始忘了……？不应该的，不应该的……

胸前传来痛感，萧景琰才回过神来，原来那人拿着桃枝戳他。

“你也想起谁了？看在你那么认真听我说，又安慰我的份上，我也洗耳恭听，听听你的。”

“我没——”

“佛牙，咬他！”

嗷呜！

萧景琰看着这一大一小笑了，他接过桃枝，蹲下来抱着佛牙，笑容里带着悲伤和回忆。

“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跟你喜欢的人相反，他聪明伶俐，举世无双。他是我们一群人中最好的，但也是最调皮捣蛋瞎折腾的一个，每每闯祸了，就要替他背黑锅。我倒和你一样，心甘情愿。我一直以为，我的世界会很简单。和他一起长大 ，帮着兄长，父亲，和叔叔伯伯们一起守好这个家就是了。可这个家，现在已经没了……”

他抬头看梅长苏，像过来人一样看着还有救的人，“你比我幸运多了，起码她活着，你也活着，你们……还有在一起的机会。我却没了，什么都没了……除了母亲和自己的执念，我已经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佛牙也似有感，低低地叫着。

“佛牙是我们两一起捡到，一起收养的。他走的时候佛牙才刚两岁，比现在小只多了。要是他能看到现在的佛牙，不知道会不会开心，还是会骂我怎么没再养好点……”

“会欢喜的。”

“你怎么就知道了？”

“他若知你，自然是欢喜。”

萧景琰笑笑，这人倒是把刚才他说的又还给了他。

“其实……我没告诉过他。”

“什么？”

“我喜欢他……不是普通的喜欢，是……”

“……”

“本来想等我回来的时候再亲口告诉他的……带着他跟我要的大珍珠，就算恼了，看在珍珠的份上也不会真的不理我了……”

梅长苏也蹲了下来，伸手想拍拍他，可到底只能想一想，还是收了回来。只是垂下了眼帘，说道，“他知道的，不会不理你的。”

“嗯？”

梅长苏低低咳了声，颇有些不好意思，但好在隔着面纱，谁也看不清他。

“他都跟你要珍珠了……这……这一般……不都是做定情信物的么……”

“你有所不知，在寻常百姓家里许是如此，但……他珍珠都当弹珠玩的，不稀罕的……”

梅长苏气的就唰的站起来吼了句，“那他跟别人要过吗？！”心里是把这笨水牛给骂上了十几二十遍！

萧景琰讶异地看着生气得人，佛牙也讨好似的蹭过去。可他心里偏偏像开了这满林子的桃花一般，只因他知道，小殊从不会跟旁人要东西。他的耍赖，胡闹，只有他知道。

“谢谢你。”

“……彼此彼此。”

两人又呆了片刻，萧景琰想着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差不多该回去了。

“时候不短了。你家仆人一直找不到你也该急了。”

“……也是，公子带路吧。”

萧景琰笑笑，指了指佛牙，“让它带路就是了。这九转风云阵困得了人，却困不住野兽。佛牙带路是最快的了。”

梅长苏颇为无语。本来想考的是萧景琰，结果倒好，变成了考外头想进来的人了。算了算了，既然能知道是九转风云阵，也算达到目的了。

“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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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小甜饼作为今年的最后一篇也算完满了。这个坑掉了一年多点，林林总总居然码了27万的字，也算人生首次经历了。有缘便继续，无缘就看戏，再会了~